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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魔司報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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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魔司報道

“剛才是誰出的手?是那位小姐的暗衛嗎?”

“你話本子看多了吧,哪有什麽暗衛,就是那姑娘打的,人家是修行者來的。”

“打得好!叫那幫惡人成天盯著咱欺負,逼著人賣兒賣女,呸,報應來了!”

“你們誰去看著點巡衛啊,要是來了這附近就趕緊通知一聲,別讓那好姑娘被巡衛給抓了。”

城防司的巡衛可不管你是在打抱不平還是在行俠仗義,遇見街頭鬥毆,肯定會過來管控打鬥雙方的。

人們的議論讓瘦猴很快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看著被一掌打翻在地不知是何狀態的同伴,他哪裏還敢上前跟人動手?

“你攤上事了!”他強忍著腿肚子的哆嗦,沖著祁歡歡大叫:“當街打殺無辜,你當走馬城的律法都是擺設嗎?”

祁歡歡微微一楞,心道:無辜?他指的是自己嗎?臉皮也太厚了吧。

瘦猴不知其心中所想,見自己的威脅似乎起了效用,他索性從懷裏取出一張契紙,抖著朝四方展示。

“大夥都看看啊,這是那家男人親自按下手印的賣女契書,白紙黑字的可做不了假。”

“咱哥倆過來帶走自己的東西,合情合理,倒是那小娘皮上來就動手,可憐我那兄弟現在也不知死活,她這是犯罪,是要被抓進大牢裏的!”

這一番話語,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。

先前還在拍手叫好的群眾,不由都沈默了下來。

纖弱女子香冬心裏更是無比覆雜,她既希望眼前那身穿青衫的美麗少女能救自己於水火,又怕對方因為自己這事真的被抓進大牢。

要不自己幹脆一死了之吧,省得牽連娘親,牽連素不相識的好心人。

就在香冬心中生出決絕之意的時候,祁歡歡動了。

她踩著趴地大漢的背脊,走到了瘦猴跟前。

清晨的陽光透過建築群的縫隙,照進這片生活著萬千凡俗的小巷,給身著青衫的少女打下一束耀眼的光。

祁歡歡斂去唇角的笑意,淡淡開口:“我不太了解走馬城的律法,但我知道,除去你們魔域的城池,無論在哪裏,誅殺魔賊都不算犯罪。”

一石激起千層浪。

城內的凡俗百姓雖然沒法修行,但對於魔族的恐懼與仇恨,那絕對是刻在骨子裏的。

但凡是上了些年紀的人,誰又沒經歷過城外因魔禍而屍橫遍野、百裏亂葬的情形呢?

比群情反應更大的,是瘦猴模樣的男子。

這一刻,他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麽會對眼前女子有種隱約的熟悉感了。

今天早間他還看過對方的畫像,說是城內來了個厲害的女修,那雙眼睛一眼就能看出魔修的偽裝,魔道中人遇見此女定要萬分小心。

當時他一點都沒把這當回事,諾大的走馬城,混進來的魔修可多了去了,自己得是走了多大的背運才會遇見對方?

而眼下,他不但是遇見了,還直接撞人刀口上去了!

瘦猴眼珠子一瞪,完全放棄了隱藏,將體內魔力運轉到極致,拔腿就跑。

對於這種小角色,祁歡歡都用不著追,屈掌一吸,就將瘦猴整個人吸扯而回。

眼瞧著自己完全不是對手,瘦猴猛然從寄生的軀體中鉆出,發狠沖向人群,一身魔力如滾滾濃煙往外蔓延,看樣子是打算自爆,順便拉些人陪自己一同下黃泉。

他的想法陰狠又歹毒,死前把這片區域全炸了!

‘要拿自己立功?哼,沒門!送你十幾條血債慢慢背吧!’

正計算著用什麽角度沖入人群殺傷力更大,忽然,瘦猴魔修感覺自己的後頸被一只手掌掐住,身軀再也無法動彈分毫。

強橫的威壓當頭籠罩而來,將他往外擴散的魔力統統壓回體內。

後頸處的手掌就像是以縛魔材質打造的鐵鉗,令他一身修為沈寂如死水。

除了引頸受戮,什麽也做不了。

“大人,大人您聽我解釋..”

瘦猴魔修話才說到一半,已是被祁歡歡一掌扇在了後腦勺上:“留口氣去鎮魔獄裏慢慢說吧。”

暗藏著九幽之炎的巴掌落在後腦,瘦猴魔修只覺自己就像是在刀山火海裏滾過一圈。

不僅修為被廢掉一半,就連神魂也在那可怕的黑炎中焚去半條。

淒厲的嚎叫不受控制地從他嘴裏蹦出,聲音大得即使隔著兩條街都能聽見。

祁歡歡眉頭一皺,將他翻來面向自己,擡掌又照著那魔修的臉來了個大比兜。

“鬼叫狼嚎的是要幹嘛?為了你們,我去司部報道的時間都晚了,我說什麽了嗎?”

聞言,已被打得氣弱游絲的魔修再也不敢出聲了。

他擡起眼皮看了看仍舊趴在碎石堆裏的同伴,一時之間,心裏竟生出幾分真心的羨慕。

不管對方是真的死了還是在裝死,總歸都要比自己幸運太多。

到得這時,周圍的一眾凡俗已經徹底懵了。

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魔修真實的樣子。

兇殘的模樣與說書人口中的大差不差,但實力嘛,卻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厲害。

這不,被逮著的那一個都快要被打哭了。

然而,更讓眾人震驚的一幕還在後頭。

祁歡歡扔下瘦猴魔修,走到前方碎石地旁,握爪一提,將禁錮在大漢屍體中的魔修一把揪了出來。

被其寄生的大漢早已死去多日,此時失去了魔體的支撐,立即就開始原地腐爛。

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彌漫開來,祁歡歡卻對此毫不在意。

她‘啪啪’甩了手中魔修兩個大耳刮子,斥道:“以為裝死就不用挨打了嗎?”

三魂七魄都快被扇沒的魔修痛哭流涕:“大人,別打了大人,小的願戴罪立功,向您招供。”

修理到這個份上也差不多了,祁歡歡以修為之力凝出兩道繩索,套住倆魔修的脖頸擡腳就往外走。

人群‘嘩’地一下讓開了寬寬的通道,他們背部緊緊貼著墻壁,生怕自己被魔修咬上一口。

實際上,他們這是多慮了。

兩名魔修此刻已是虛弱到了極致,一身魔力被壓制得死死的,就是來只鵝都能把他倆打死。

正走著,前方的祁歡歡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。

倆魔修以為自己還要挨巴掌,跪得一個比一個快。

“大人!真不能再打了。”

“饒命啊大人!”

祁歡歡斜睨了兩人一眼,嚇得魔修們心神震顫,身體直哆嗦。

她沒有理會兩魔,而是對著人群道:“這裏的事待會自有城防司的人來處理,他們問什麽你們如實回答就是,有什麽問題,讓他們來鎮魔司找我。”

留下這麽一句話後,她便帶著兩名戰戰兢兢的魔修離開了。

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後,人群之中頓時爆發出了更大的嘩然。

“蒼天有眼吶,司部裏的官老爺們終於到咱們這裏來除魔了!”

“那位大人可真厲害,如此年輕便有那樣的本事,我活了大半輩子,還是頭一回瞧見魔修哭泣服軟呢,原來他們那種爛心肝的也會哭呀。”

“哎,剛剛要是能問一下那位年輕大人的名字就好了。”

人群後方,婦人攙扶起自己的女兒,小聲啜泣:“娘還以為..,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。”

香冬似乎並沒有聽見婦人的言語,她呆呆地望著祁歡歡離去的方向,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。

鎮魔司,簽押房。

副司長齊銘拉長著一張臉,在桌前踱來踱去。

昨晚司長大半夜地向他傳音,說為司部招攬了一名強將,今日就會前來報道。

為了服眾,那名強將暫時會以隊長的身份入職鎮魔司。

司長還特意叮囑,要好好帶人,用得好了,那可是能夠為鎮魔司破除困局的寶刀!

齊銘活了三百多歲,早已過了年輕氣盛的時期,自然不會去搞下馬威施壓那一套。

為了迎接強將,他早早地就來到了司部,結果左等右等,下屬們都點完卯出去執行任務了,司長口中的強將卻遲遲未來。

“太不像話了,第一天報道就遲到,一點紀律都沒有,我還能指望她將鎮魔司支棱起來?怕不是司長昨夜喝了大酒被人給糊弄了吧!”齊銘拍著桌子大聲道。

一旁的師爺趕忙開啟屋內的屏蔽陣法,急忙勸阻:“大人吶,您可別再心直口快了,那位祁姑娘興許是路上有事耽擱了呢,咱們要多給年輕人一些耐心。”

“耽擱?”齊銘仍不解氣,“她能有什麽事被耽擱,你來給我舉個例子!”

話音剛落,便聽屋外有下屬來報:“稟齊副司長,祁歡歡來司部報道了,她還順道抓了兩名魔修回來。”

齊銘哼道:“現在才來報道,也不看看..”

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。

沈默數息,齊銘吹著胡子瞪眼望向下屬:“你說什麽?祁歡歡順道抓了兩名魔修回來?!”

下屬剛才在外面已經驚詫過了,現在瞧著副司長也是一副驚得沒見過世面的樣子,心裏莫名就泛起一絲得意。

他低頭答道:“稟齊副司長,卑職剛才說,您一大早就在念叨的那個人前來報道了,她在路上遇見兩名魔修欺淩凡俗,所以順手將其抓回來了,這也是她為何來遲的原因,齊副司長,您可千萬莫要斥責於她。”

尾音剛落,這名小吏就覺眼前一花,再擡眸看時,簽押房內哪裏還有齊銘的身影。

屋外,齊副司長的大嗓門響徹四方:“呵呵呵,歡歡來了啊,快給我講講,你是怎麽察覺到魔修的存在的?”

小吏站直身體,撓撓臉,露出一記憨厚的笑容。

師爺以指虛點著小吏的鼻頭道:“你呀你,就會伶牙俐齒,齊副司長年事已高,可經不起你一驚一乍的!”

說完,也不等小吏回話,師爺腳下生風,迅速趕去了正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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